對覺知的覺知(連載1)
只有當我們停止在客體化體驗中尋找快樂,並允許頭腦越來越深地沉入覺知之心的時候,我們才會開始品嚐到持久的平靜和滿足,這正是我們一生所渴望的。
—— 魯伯特・斯皮拉
我尋找我自己,我只找到了上帝。 我尋找上帝,我只找到了我自己。
—— 蘇菲派格言
作者簡介
小時候的魯珀特・斯皮拉(Rupert Spira)對現實的本質很感興趣。17歲時,他開始沉思,並在弗朗西斯・羅爾斯(Francis Roles)博士和印度北部的 Shankaracharya 的 Shantananda Saraswati 的指導下,開始了20年的古典Advaita Vedanta傳統研究和實踐。
在此期間,他沉迷於 PD Ouspensky,Krishnamurti,Rumi,Ramana Maharshi,Nisargadatta 和 Robert Adams 的教義中,直到1997年與他的老師 Francis Lucille 會面。
Francis 將 Rupert 引入到 Atmananda Krishnamenon 的 Direct Path 教義中。 克什米爾・謝夫主義的密宗傳統(他從他的老師 讓・克萊因 那裡得到),更重要的是,直接向他表明了經驗的真實本質。 魯珀特(Rupert)居住在英國,並定期在歐洲和美國舉行會議和務虛會。
內容簡介
每個人都知道,我們70億人都知道。我們意識到思想、感覺、感覺和知覺。所有的人都有覺知的經驗,但相對來說只有很少的人意識到他們覺知。大多數人的生活是由思想、圖像、想法、感覺、感覺、視覺、聲音等等組成的。很少有人會問:“是什麼覺知到這種思想、感覺和感知的流動?”我是用什麼來意識到我的經驗的?”
對自身存在的認識——或者更確切地說,意識是對自身存在的認識——是我們最主要、最基本、最親密的經驗。正是在這種體驗中,所有人長期居住的和平、幸福和愛。我們長久以來在外部環境、對象和關系中尋求的幸福,在我們簡單地了解自己的真實面目時,就會一直存在和可用。
作為“我是”或“我意識到”的經驗,或簡單的知識“我”,對我們自身存在的認識在我們每個人心中閃耀。這種明顯的、熟悉的和親密的經驗沒有客觀的品質,因此被大多數人忽視或忽視。這種對自身存在的忽視是不快樂的根本原因。覺知或覺知本身的經驗本質是什麼?對這個問題的探索是這本書的主題,也是通往和平與幸福的直接道路的本質。
冥想精華系列以所有非宗教和精神傳統的核心為基礎,對冥想進行冥想,這些理解是魯珀特·斯皮拉在會議和務虛會的領導下進行的沉思彙編而成的。這種簡單,沉思的方法鼓勵清晰地了解自己的經歷,而不是任何努力或紀律,從而使讀者對自己的本質以及內在的和平與實現有一種經驗性的理解。意識意識是《冥想精華》系列的第一本入門級書籍。
讀者須知
本書中的沉思錄,來自過去幾年中我在集會和靜修期間所做的冥想指導。最初,它們是自發呈現的,但為了這部合集,它們已經被編輯以避免重複,並將它們從口語調整為書面語。
冥想發生在話語之間的空隙。因此,這些沉思錄最初被說出的時候,每一個句子之間幾乎都有長長的沉默,允許聽眾有時間以他們自身的體驗來探索這些話語。本書中的冥想錄,在句子之間有無數的停頓和斷開,以便邀請和促進類似的沉思方法。
引言
對快樂的直覺
每個人都喜愛快樂,勝過其他一切。即使我們為了另一個人的目的或非個人化的理由,而為自己拒絕了快樂,我們這樣做,最終也是因為這會讓我們快樂。
為了滿足對快樂的渴望,大多數人都忙碌於在客體、物質、活動、心的不同狀態和人際關係領域中不停地尋找。對於我們認為會損害我們快樂的無論什麼人或事物,這種尋找也採取了抗拒的形式。如此,尋找和抗拒是兩種主要的衝動,支配著大多數人的所有念頭和感受,以及後續的活動和人際關係。
尋找和抗拒的活動,是匱乏感或潛藏於其下的痛苦之不可避免的表達。然而,我們中大多數人從來不質疑我們痛苦的源頭,我們是如此忙碌於通過獲取客體、物質、活動、心的狀態和人際關係而逃避痛苦。如果我們質疑痛苦的源頭,我們通常會將它歸因於我們所尋求的客體或體驗的缺失,或我們試圖避免的境遇的呈現,結果是,我們從來沒有真正追溯至其本初之因。
我們相信,快樂取決於客體化體驗,這並非完全沒有基礎,也因此,它幾乎具有普遍的吸引力,因為每一次獲得了一個渴望的物件,或成功避免了一次不快樂的境遇時,我們確實短暫地體驗到了快樂。
然而,儘管物件的獲取或境遇的避免,短暫地結束了潛藏其下的痛苦,從而帶來了短暫的快樂時刻,但這並沒有根除痛苦或永遠終結痛苦,僅僅是掩蓋了它。
不久之後,客體、物質、活動、心的狀態或人際關係減弱或消失,或者我們試圖避免的境遇又出現了,於是,快樂消失,潛藏的痛苦又回來了。
結果是,大多數人再次出發去尋找或拒絕某種客體化體驗的形式,希望重複快樂的體驗。如此,我們開始對這個無盡的循環上癮——匱乏、尋找和短暫的滿足,這成為了大多數人的人生特徵。對於這種情況,亨利·大衛·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說,大多數人過著 “平靜的絕望生活”。
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或多或少成功地應付了這種絕望,用藥物治療它,通過所獲得的物件使其麻木,通過心的奇異狀態或冥想狀態來避免它,或僅僅用諸多活動和人際關係來讓自己分心。
不過,在某些時刻,要么是自發地,要么是在大多數情況下,由於閱讀了一本書或與朋友的一場談話,一些人開始質疑,客體化體驗是否能夠真正成為持久平靜和他們所渴望的快樂的源頭。另一些人的絕望或無助達到了一定程度,然後,這種直覺就出現了。
大多數正在閱讀這些話語的人正是這麼做的,因為他們已經領悟到,或至少憑直覺了解到,他們所渴望的平靜和快樂,永遠不可能在客體化體驗中找到。換言之,如果你正在閱讀這本書,最大的可能是因為,客體化體驗往往已經無法再提供足夠的平靜和滿足,以至於將你的身份、安全和快樂投注於其中的衝動正開始減弱。
這份領悟或直覺,是一個人可能擁有的最深刻,也最令人不安的認知,這引發了一場危機,對這場危機的探索和解決正是本書的主題。
***
一旦這個認知產生,我們就永遠也不可能再一次帶著同樣的確信,將我們對持久平靜與快樂的渴望投注於客體化體驗之中。儘管我們可能會忘記或忽略它,於是,重複回到客體化體驗中尋找滿足,但我們的領悟會更加頻繁,也會帶著更加強大的力量給我們留下印象,並帶著日益增強的明晰,堅持著它不可否認且不可避免的真相,要求被聽到。我們會冒著風險避開這個直覺。
當作為可能獲得平靜與快樂之手段的客體化體驗——包括任何傳統宗教或靈性修行(它們涉及將注意力導向或多或少更加精微的客體,如:永恆的上帝、導師、咒語或呼吸) ——被耗盡時,只留下一個可能性:讓頭腦轉向它自身,並探究它的本質。
頭腦轉身離開客體化的體驗內容,朝向其出現的源頭或本質,正是冥想或祈禱的本質。這是“向內的道路”,有時被指代為自我回憶、自我探究、自我安住或臣服之道,在其中,本書所探索的直接道路(Direct Path)正是終點(或巔峰)。
浪子的故事描述了這個進程。在故事中,兒子離開了他父親王國中的安全和舒適,探索了世間或客體化體驗所能提供的所有可能的歡樂和滿足,最終,他認識到,他的尋求是徒勞的。最後,他轉身回到了快樂的源頭——在此,這由他的父親所代表——事實上,快樂於他而言,始終唾手可得,卻由於他對體驗之戲劇的專一迷戀而顯得遙不可及。
在這放棄或轉身之中,我們不再沉迷於我們的痛苦,而是對受苦之人的本質感興趣。我們轉身離開體驗對象,並探究體驗之人的本質。
在這探究之中,隨著頭腦將其認知之光背離體驗對象,而朝向它自身的本質,它逐漸地或突然間,擺脫了它的局限,並被揭曉為平靜與快樂本身,而這正是它先前在客體化體驗中尋找的。
平靜和快樂本身,並不是頭腦時不時所擁有的客體化體驗;它們正是頭腦本身的本質。快樂是我們的根本天性,從表面上來看,很多時候,它被客體化體驗的喧囂所模糊或遮蔽,但從未被完全消滅。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所有偉大的宗教和靈性傳統,都以某種方式表示:人生的終極目標——持久的平靜和快樂——存在於我們心中,在任何時候,在任何情況下,所有人都同等可以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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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理直氣壯地反對“平靜和快樂是我們的本性”這個說法,詢問:如果快樂是我們的本性,為什麼它沒有始終被體驗到? (對此的回答是:)我們難道不是像感受所有其他體驗一樣,間歇地體驗到快樂嗎?快樂和不快樂難道不都是在覺知中升起和交替的客體化體驗嗎?
想像一下,陰天裡灰色雲層均勻分佈的天空,在某一刻,一小塊藍色打開了,很快,許多其他藍色小斑塊出現了,每一塊似乎都與其他斑塊毫不相關,每一塊也都在茫茫的灰色雲層中出現和消失。
初看時,人們相信天空的自然狀態是無限廣闊的灰色雲層,藍色的斑塊是有限的、暫時的。只有當對這些藍色斑塊進行探究時,才能清楚地發現,它們實際上是通向永存的廣闊藍天的窗口,在藍色的天空中,灰色的雲層暫時出現和消失。
同樣地,起初看起來,平靜和快樂短暫地點綴著我們的自然狀態,對於大多數人,這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匱乏或不滿足感,他們一直在逃離這種感覺。然而,如果我們對頭腦*的本質進行一場深刻的探究,也就是,如果頭腦探究它自己的根本性質(或屬性),穿透念頭、感受、感覺和感知的層層迷霧而回溯,直到它抵達自己的本質,那不可簡化的實相,那麼,它將發現,平靜和滿足始終在那裡。
(*原註:“頭腦”[mind],在本文中被用作“體驗”的同義詞,包括所有的思考、想像、感受、感覺和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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